《自体的发展》推介：人格如何发展，为何停滞？
作者：马侗领 发布时间：2021-02-22 21:28:42 点击量： 次
《自体的发展》提出了人类自体发展的完整路线图，而这个路线图也是人格发展的路线图，了解这个路线图，以及了解人格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又为何停滞导致心理问题，对心理咨询工作和父母陪伴孩子都至关重要。
自体关系心理学把自体的发展分为五个时期，混沌期，脆弱期，自恋期，巩固期，实现期，每个时期都有其特点，也可以称为五个阶段的自体结构。自体结构有心理功能构成，心理功能有自体关系构成，而自体关系最终形成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反复的内化，积累到一定程度，最终形成某种稳定的自体关系，自体关系转化成为心理功能，而只有心理功能的完成，自体结构才能健康的发展下个阶段，最终形成完善的人格结构，否则自体结构将会产生缺陷，或者出现停滞。一、混沌期（0-6个月左右）：在混沌期，孩子的内心具备原始的完整性，其特点是混沌的，迷蒙模糊的状态，孩子在这个阶段最为重要的需要是安全感。这时的孩子和母亲是一种原始的共生状态，完全依赖于母亲，需要母亲的怀抱和温暖，这样婴儿才有安全感，舒适感。如果母亲由于自身人格不良，产后抑郁等没有办法共情孩子，不能以孩子为中心，而自顾不暇，孩子将会体验不到被完全关注，没有舒适的，安全的感觉，将会产生原始的不适和焦虑不安。如果这种焦虑不安过度，将会导致婴儿心理的停滞，孩子将来可能会产生“精神障碍”等，或者长大后如果遇到外界强烈的刺激容易产生精神障碍，因为这个阶段婴儿的心理状态与成人的精神分裂状态类似。比如，混沌期的孩子和母亲是共生状态，就像还在子宫里，包括情绪情感的共生，行为的共生，认知的共生等，婴儿和母亲没有边界或者边界模糊。因此精神分裂患者与世界是一体的，没有边界或者边界模糊，精神分裂病人常常感到自己抖一抖，世界就会乱晃，觉得报纸，电视，小草都会谈论他们，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有关。某些精神分裂症的另外一个特点是完全的失去安全感，感觉自己大脑里想什么别人都会知道，任何人都会伤害他，走到哪里都被监控等。更为奇特的是，有些精神分裂症患者，感到世界模糊一片，外界的世界都是一样的，浑浊不清，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他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他的内心退行到混沌期，他看到外面的世界也是混沌迷蒙的。当然有些精神分裂是有遗传，生物因素导致，我们现在主要讨论心理发展导致的精神障碍。当然混沌期并非仅仅是0-6个月，这个阶段可能要延伸到1.5岁左右。所以按照这个理论，精神分裂可以进行细分，6个月之前的精神分裂，1.5岁左右的精神分裂，他们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康复期的心理介入方案也要不一样。二、脆弱期（6个月左右-3岁左右），这个阶段是自我意识萌发成长的重要时期，也是人类大量基础心理功能形成的至关重要时期，这个阶段虽然孩子可以独立行走，但依然需要父母的贴心呵护，孩子需要大量认同和内化的父母行为，思维方式等，形成自己的心理功能来支撑自己，帮助自己应对这个世界。最为重要的是父母稳定的持续的对孩子爱的形象，最终完成内化的质变，形成稳定的内在形象，因此产生稳定的自我形象，否则孩子的内在形象依然不稳定，无法形成最初的人格核心。也就是说孩子在之前是没有人格核心的，鸿蒙一片的。孩子在没有形成稳定的核心之前是碎片化的，或者说是分裂的，因此孩子的内心是非常脆弱的，没有良好的防御抵抗能力。如果这个阶段，父母由于自己的焦虑，抑郁，人格不良等，对孩子无法持续的包容理解，对孩子批评指责甚至打骂，孩子原初的自体核心将无法形成，或者很微弱，这样就会导致脆弱期的人格停滞，孩子长大后可能会形成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障碍或者广义边缘人格障碍，以及边缘障碍，如表现为过度担心被抛弃，产生各种情绪障碍等。有些人格障碍，我把它们归类为广义边缘人格障碍，这样人格障碍的形成机制可以被系统的理解了，如偏执型人格障碍。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典型症状包括，担心被遗弃，自我形象不稳定，情绪不稳定，容易愤怒，行为不稳定，容易冲动等，这些都是脆弱期孩子的典型表现。边缘型人格障碍非常重要的感受是被遗弃感，也是脆弱期幼儿典型的心理表现，在这个时期的孩子最怕妈妈说不要你了，好像妈妈们也挺喜欢说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对孩子非常有效，孩子听了这句话，会因为害怕而变的听话，因此父母们更容易说这句话了。我觉得“客体关系理论”所关注的“分裂偏执位和抑郁位”，也就是分裂和整合的问题，非常符合脆弱期的孩子的特点。虽然英国客体关系理论的创始人克莱因在《嫉羡与感恩》一书谈到，偏执分裂位活跃生命最初的三到四个月大，抑郁位发生在四到六个月，但通过研究克莱因《儿童精神分析》著作所见，克莱因观察和治疗的孩子大多是两岁左右及以后的儿童，孩子的很多问题克莱因又都能够从两岁左右找到发病源头。并且脆弱期是从婴儿的第六个月左右开始，在前面会有一段时间和混沌期重合，甚至从自我意识萌芽的那一刻就开始了。脆弱期产生的心理问题，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的重要方向是从分裂走向整合。但从自体关系心理学来讲，从分裂迈向整合只是一个现象，本质上是最终形成稳定的自体核心，这是从偏执分裂位到抑郁位，也就是从分裂走向整合的根本意义。三、自恋期（3岁左右-6岁左右）：如果脆弱期得到良好的发展，随着心理基础功能的建构完成，原初自体核心的形成，人类自恋的发展成为重要任务。因为自恋期是发展自恋感的重要时期，个体需要建构各种自体关系功能来维持和巩固自恋感，比如自我认同功能，自我镜映功能，最终通过达成自我呼应的自体关系来完成自恋感的确立和稳定。这个阶段孩子有非常夸大的感觉，觉得自己非常的厉害，有无限的法力，喜欢神奇人物，如奥特曼，孙悟空，超人等，喜欢玩输赢的游戏，并强烈渴望能战胜对方。如果孩子这个阶段的自恋夸大感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维持自恋感的基本功能没有得以建构，将会导致这个阶段停滞，一个人可能会产生典型自恋型人格障碍或广义自恋人格障碍，以及自恋障碍，如表现为莫名的自卑或不自信等。典型的自恋人格表现，过分的自高自大，认为自己有特权，渴望持久的关注与赞美，本质上都是自恋期孩子的需要和特点。可见，所谓人格障碍本质上是人格幼稚，也可以说是幼稚的人格，那么自恋型人格障碍本质上就是自恋期孩子的表现。我也会把某些人格障碍归为广义的自恋人格障碍之中，如表演型人格障碍。“自体心理学”主要研究孩子内心夸大的部分，以及夸大的发展过程，我觉得无论是“自体心理学”还是“广义自体心理学”都是研究自恋期的问题，自体心理学创始人科胡特认为精神分裂和边缘人格障碍没有移情无法治愈。从科胡特所描述的自体核心来看，也表明了科胡特的研究重心属于自恋期的范围，科胡特认为人的自体核心是从企图心经过天分和才能达到理想，而脆弱期的孩子没有这种自体核心，脆弱期的孩子没有什么核心，而是需要大量的认同父母，需要父母稳定的关爱和涵容，最终形成一种原初核心：“我是可爱的”。有这个原初的核心之后才会有夸大需要，才产生科胡特的所描述的自体核心及动力。自体关系心理学认为，到了自恋期，自体的核心是夸大感。这种夸大的结构是经过混沌期“安全感”的发展，到脆弱期原初核心“可爱感”的形成，最后才产生自恋期“夸大感”的核心部分，最后通过夸大感的满足，一个人顺利通过自恋期。到了这里一个人的基本人格的发展完整过程得以展现。自体发展完整路线图的提出，标志着自体发展理论从碎片化走向整合，这样我们站在整体上才能看懂各个部分的意义，曾经有位心理学家所说，精神分析理论从自我心理学，到客体关系，再到自体心理学等，不知道后期会产生什么心理学，要么是一种新的理论，要么进行整合。我从自体关系心理学的视角来看，认为只有出新才能带着真正的整合，否则只能是拼凑。四、巩固期（6左右-12岁左右）：这个阶段是自恋进一步巩固阶段，人类内心将逐渐形成以自恋为核心自体结构的整合。这个阶段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巩固，一个人可能出现结构不稳或者功能不良，甚至产生某些自恋障碍方面的心理问题。五、实现期（12岁以后）：这个阶段人类的心理功能基本完成，变的更加独立。青少年尝试独立做事，独立思考，来应对内部和外界，这就是基本的自我实现。除此之外，人类个体还会尝试发展自己亲密关系，自己的事业，建立自己的人际圈等来实现内心强大感的客观化，人的自恋将进一步发展和成熟。如果不能得到基本的自我实现，人类的内心依然不稳定，依然会产生自体发展障碍的某些心理问题。第一种，情感上的自我实现，由于自体结构的完整，心理功能的完善，一个人在情感上可以自我抱持，自我涵容，自我镜映，有能力自我达成内在精神世界的和谐与平衡，并且有能力建立良好的亲密关系，有能力建立良好的人际圈，给自己的情感进行补给，有能力达成内心良好感觉和外部良好人际关系的呼应关系，所以有能力交朋友或者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是人格发展良好的重要标志之一。第二种，物质上的自我实现，一个自体发展良好，人格结构健全的人，会有能力自食其力来达成基本的独立和自我实现，更进一步会通过实现自己的理想达成内在的强大感和现实的强大相互呼应。自体这五个阶段是流动的，退行和前进都会随时发生。因此人的心理问题会因为退行产生，也会因为成长得以康复。但严重停滞的人格问题，成长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心理结构完善和成熟的人，自体结构也不容易崩溃退行。而自体发展的停滞是因为自体关系的缺失和不良，自体的顺利发展来自自体关系的恰当建构，自体关系的建构来自良好的客体关系，自体关系的建构完成又重新建构客体关系，因此，理解一个人便可以理解一个人的人生。从自体发展完整的过程来看，一个人的人格发展似乎是从原始的完整性到原初核心的建立，再到自恋夸大部分的完成，最终达成自我实现，形成一种新的完整性，而“自体关系”贯穿其中。因此自体的发展和完善，婴儿最终成为一个人，一个人格结构完整的人，一个独立的人，这个独立的人即能够和自己的内心达成和谐的关系，又能与周围的世界达成良好的关系。所以一个人的心理发展过程不仅仅是偏执分裂位到抑郁位的过程，也不仅仅是企图心到理想的过程。我相信自体发展的五个阶段：混沌期，脆弱期，自恋期，巩固期，实现期，将会和性发展的五个阶段：口欲期，肛欲期，性器期期，潜伏期，青春期，具有同样的重要性。并且我也相信，今后人们再谈论人格发展时不再仅仅用口欲期，肛欲期，性器期等性欲化的词语，还会用混沌期，脆弱期，自恋期等非性欲化的词语。自体发展的五个阶段，让我们了解到自体发展的完整过程，系统的理解人类心理问题的来源，心理工作者可以更好的陪伴来访者成长以及解决心理问题。自体发展的五个阶段，也让我们了解人格的发展与停滞的原理，父母可以更科学的陪伴孩子，保障孩子人格健康发展。人类心理的成熟与完善，也将会推动社会和文明的发展。我期盼更多的朋友能够阅读《自体的发展》这本书，了解“自体关系心理学”，我希望“自体关系心理学”能够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为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服务。
作者：马侗领
马侗领，《自体的发展》，安徽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
梅兰妮.克莱因《儿童精神分析》世界图书出版社，林玉花译，2016
Beter Buirski等《主体间性心理治疗》中国轻工业出版社，尹肖雯译，2014
海因茨·科胡特、《精神分析治愈之道》，訾非等译，重庆大学出版社 2011克莱因，《嫉羡与感恩》，姚峰 李新雨译，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14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导论》，车文博主编 ，长春出版社， 2010
美国精神医学学会，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DSM-5，译者：张道龙，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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